&ep;&ep;“爸,妈,”宁念明带着都春,摸索着在一块墓碑前停下,“好久没来看你们了。”

&ep;&ep;“和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爱人,都春。”宁念明声音淡淡的,正经之中又有雀跃,“你们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ep;&ep;他又转头牵起都春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ep;&ep;宁念明掌心温暖湿润,沁得都春心快化了。他将带来的水果糕点一一摆好,又恭谨地把一捧洁白的狐尾百合放在墓碑下方。

&ep;&ep;——晨间宁念明无意间提起,百合是宁念明的母亲李如馨最爱的花朵,他便记了下来。

&ep;&ep;都春抬眸望向墓碑。

&ep;&ep;与“左邻右舍”不一样,宁念明父母的墓碑前,安静地立着个镶金相框。

&ep;&ep;相框中是一对年轻夫妻的黑白合照,发黄残角诉说着照片的年代。男士衬衫平头,女士碎花连衣裙卷发,二人略略靠近,嘴角都泛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很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影楼风格。

&ep;&ep;都春按照白皑皑刚才教他的“人生经验”,羞涩着,低声喊了句:“爸爸,妈妈。”

&ep;&ep;宁念明忽而有些悸动,牵起都春的手,摩挲对方无名指根处的草编戒指。

&ep;&ep;他不愿意放开,就这样牢牢握着。

&ep;&ep;“小宁,”都春望着这对与宁念明眉眼相似的夫妻,随口说道,“你和爸妈长得真像。”

&ep;&ep;宁念明从无边的情愫中出离:“你怎么知道爸妈长什么样子?”

&ep;&ep;都春:“有照片啊!”

&ep;&ep;“?”宁念明道,“哪里有照片?”

&ep;&ep;都春小心翼翼把墓碑前的相框拿起,递到宁念明手上:“喏,这相框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ep;&ep;宁念明抚摸着相框,颇为惊异,他摇了摇头。

&ep;&ep;这下轮到都春惊异了:“不是你?还能有谁?这照片有年头了,一看就是私人物品,谁会有爸妈的照片?”

&ep;&ep;阳光从云层后露脸,射在相框的镶金边上,差点闪到都春的双眼。

&ep;&ep;他觉察到了不对劲——相片虽然老旧,但相框应当是新进套上去的——否则放在露天墓园,风吹雨淋,镶金边不可能如此崭新。

&ep;&ep;都春蹙眉,手也伸到了相框上。

&ep;&ep;如此一动作,只听“啪嗒”一声,一张小小的tf存储卡,落在了墓碑前。

&ep;&ep;都春拾起tf卡,翻来覆去地看,觉得眼熟:“这是?”

&ep;&ep;现在大家存文件都是用网络云盘,再不济,移动硬盘和u盘也能对付;这种不过指甲盖大小的tf卡,因为容易丢失,电脑上也很少有适配的接口,现在已经不太有人用了。

&ep;&ep;“宁嘉树!”都春终于明白了那种毫无缘由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脱口而出。

&ep;&ep;宁嘉树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后,玉小霜曾经还回了一些他的杂物,其中就有大大小小的存储卡。

&ep;&ep;虽然不太确定,他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宁念明:“这个相框,说不定是宁嘉树放在这儿的。”

&ep;&ep;宁念明一愣,流露出意外神色。

&ep;&ep;上次他去公安局探望时,宁嘉树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有些要发疯的样子,宁念明总有种矛盾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这位堂弟话中有话,却又开不了口;另一方面,“宁嘉树”这个名字,好像也不太可能再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了。

&ep;&ep;但很快,他找到之前去见宁嘉树时用过的盲人导视仪,打开其中的语音备忘录。

&ep;&ep;“我终于明白小树到底在说什么了。”宁念明豁然开朗,“他想把我们引来公墓。”

&ep;&ep;语音备忘录里,宁嘉树颠三倒四的话语传来:

&ep;&ep;【……最后一个愿望,我若是死了,能不能把我葬在花神堂旁边的公墓里?】

&ep;&ep;墓园花木繁多,风也是凉丝丝的。一阵气流吹得都春和宁念明起了鸡皮疙瘩。

&ep;&ep;二人中断了这场见父母的仪式,直接打车回了花店。

&ep;&ep;宁念明从花店工作桌的抽屉里,翻到了一张古早的读卡器,都春接过,将tf卡连上电脑,往屏幕看去。

&ep;&ep;屏幕里只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小小的音频文件。

&ep;&ep;如果文件很多,倒也不算什么,如今一个光杆司令戳在屏幕里,都春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宁嘉树很可能有什么话对宁念明说。

&ep;&ep;白皑皑和都春都不是外人,宁念明便道:“点开听听。”

&ep;&ep;音频一共没几分钟,然而听完之后,宁念明感觉浑身发冷,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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