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诗面色愤怒的看着我,神情带着一副今天非要入住不可的架势。

已经一周没有顾客入住了,所有的房卡和钥匙都被我锁在了柜台里,任她如何折腾,我都不会给她的,我再次指着店门口说道:“这儿不欢迎你,给我出去,你回去就说是我不配合,一切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就好了。”

黎诗好似第一次受这样无理取闹的屈辱,美目中隐有泪光,却坚决的对我说道:“这文件是苟总亲笔签字的,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会报警处理。”

我盯着她再次从口袋中掏出来的皱巴巴纸张,一把夺了过来,撕个粉碎,怒道:“你想报就报吧,如果报警有用,老苟让你来旅游的啊?如果报警有用,你觉得我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和你掐架?你现在就打电话,最好让老苟自己过来,我正愁联系不上他呢!”

出乎我意料的是,黎诗并没有选择报警处理,继续拖着箱子往里冲,我迅速反应过来,她的目标应该是我住的房间,因为此刻门正半掩着。

我阻拦了一会儿,她却带着执意往里闯的架势,没办法,我越来越暴躁,气急败坏中,我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费力举起,再次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箱子飞出又迅速落下,因为撞击,拉链挣脱了开来,包内的鞋子和衣物一片狼藉的暴露在空气中,泪水从黎诗白皙的脸上落了下来,她咬着嘴唇愤怒的看着我。

我并不想粗暴的对待一个弱女子,可她来是毁掉这家青年旅社,我不能接受。

许久,黎诗用手指擦了擦眼泪,默默无言的转过身开始捡地上有些狼藉的衣物,她哭泣、落泪,却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时候,整个空气充满了愤怒之后残留的*味……

我手足无措的望着,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带着愤怒后的懊悔。

她小心翼翼的归整着,将尽数摔碎的化妆用品扔进垃圾桶,然后对着一串摔成碎片的陶瓷风铃失神了很久,终于,她忍不住的哭出来声……这串风铃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愧疚感忽然充斥着我的内心,却仍瞪着眼对黎诗说道:“我不想再与你争吵了,你抓紧走吧!”

黎诗抬起头,没有回应我,却依然怨恨的看着我。

片刻后,她缓缓地站起身,拖着破损的行李箱离开了,她肩膀微颤,微卷的披肩长发被风吹乱,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哭,但却知道任谁受到这样粗暴的对待,都一定很不好受。

黎诗走后,世界再次安静下来,我带着发泄后的疲惫,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使劲揉捏着太阳穴。

……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我就坐在院子里重复发呆和叹气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直到饥饿感铺天盖地的席卷来,才有了些心情做其他事情,我得去填饱肚子。

夜渐渐深了,我将正在营业的霓虹招牌灯打开,然后关上玻璃门,打算煮些面条,凑活凑活得了。

水慢慢的冒热气,直至沸腾,可一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我便没有太多食欲了,可当想到那个叫黎诗的女人或许还会再来,便被惊的心一颤,便又来了食欲,慌忙将面条丢入锅中,又取出比平时多一半量的面扔进锅中,不吃饱我都怕制服不了她……

盛好面条后,我打开了一瓶牛肉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起来,面条刚吃一半,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玻璃门被猛地推开了,与之前相比较,黎诗束起头发,牵了一只狗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妈呀,小藏獒!

即便这只藏獒很迷你,可最古老稀有的大型犬种威名我还是听过的,我丢下筷子,本能的跳起来,朝后退,做着暂停的手势,言语惊恐道:“你想干嘛?”

“藏獒,咬这个人渣!”

在她说完后,小藏獒虽然被绳子牵着,却欲挣脱一般的朝我跑来,我吓得连连后退,而黎诗轻而易举的占领了我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黎诗忽然关上房门,然后威胁我交出青年旅社所有的房卡和钥匙,否则每过一分钟会从窗口扔出一件物品。

我心里那个懊悔啊,为什么要给这个恶毒的女人做这样的榜样,她这是在警告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房间内的物品虽然都不值钱,可都是生活必需品,加之我现在真的是逼近身无分文了,哪有闲钱再去买东西。

在我急躁的团团转之际,屋里这个言出必行的疯女人,将我的剃须刀飞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捡,我的储蓄罐、眼镜盒、水杯跟着飞了出来……

这下,轮到我的东西将院子弄得一片狼藉了……我的天,这个女人不是来收店,是来拆家的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屋内的黎诗警告道:“人渣,藏獒要小便了,我是把他牵到你床上,还是放你衣橱里呢?”

我腿一软,不敢再往下想,慌忙走到柜台上,短暂的思索了一下,拿起院子里并不常用的单间钥匙和房卡,然后跑到窗子前求和道:“东西我拿来了,你赶紧出来。”

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黎诗真的打开了房门,身子一侧,示意我进去。

这一来,我倒是有些不敢进了……半晌,我探着身子看了看,却被黎诗一把拉了进去,屋里面对我的,是神情严肃,端坐着的小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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