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真凝了青罗一阵,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吗?”青罗问道。 “姜贤妃跟苏昭仪关系密切,而且皇上今日一直偏袒苏昭仪。那姜贤妃为什么要当着苏昭仪的面儿,公然向淑妃示好呢?”沈韵真不答反问。 “这……”青罗答不出来。 “你是说,姜贤妃根本就是在演戏?”田美人试探道。 “没错,她根本就不是偏帮淑妃说话。”沈韵真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明白。”青罗瞪大了眼睛。 “她是扮猪吃老虎。”沈韵真笑了笑:“这位贤妃娘娘似乎对淑妃的脾气了如指掌。刚才她表面上在帮淑妃为难我,实际上是煽风点火。你难道没看出来,贤妃越说话,淑妃的火气就越旺盛。” 田美人点点头:“是啊,皇上今日让淑妃折了许多面子,淑妃若是真聪明,就不该当着皇上的面儿发脾气。她虽是冲着阿真发火,可在皇上看来,就未必是这样了。” “所以,姜贤妃是在帮咱们?”青罗捂住了嘴巴。 沈韵真没有回答,姜贤妃是敌是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这样一个富有心机的女人。 “从今天开始,美人要更加小心,如今,阖宫的眼睛都在盯着美人呢。”沈韵真说道。 …… 淑妃乘着轿撵从御花园穿过,望着路旁的梅花,心里堵得慌。红梅宴,红梅宴,摆明了就是鸿门宴! “淑妃娘娘,请留步!” 远远听见东来的声音,淑妃也故作听不见,轿撵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东来拖着肥硕的腿在后面追。直至追到了面前,东来已经跑得大汗淋漓。 淑妃勾了勾嘴角,故作纳罕的望着他:“东来公公这是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可有什么事儿吗?” 东来也知道淑妃是故意折腾他,但面儿上也不敢发作,只是温然道:“回娘娘,皇上叫奴才给娘娘送赏物来了。青玉芯儿的梅花枕一对儿。” 这叫什么事儿啊?红梅宴上让自己丢尽了颜面,现在再赏一对儿玉枕。莫非是把自己当做小猫小狗?高兴的时候就摸两下,不高兴就一脚踢开,给块肉脯就能哄回来? 淑妃面上淡淡的:“有劳公公,本宫改日再去向皇上谢恩。” “娘娘,这青玉……” 淑妃看都没看东来一眼,只说了声走,轿撵便摇摇晃晃的从东来面前抬了过去。 东来站在冷风中,口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完。他挺了挺腰杆,从袖筒中取出帕子来,擦去了额头上的汗。 身后有小太监嘟囔道:“这淑妃娘娘也太骄纵了,大总管好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竟也要吃她这般冷遇。” “就连皇上亲赏的玉枕不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咱们做奴才的了。” 东来皱了皱眉,转身冲那两个太监踢了两脚,声音高了八度:“谁教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懂规矩的玩意儿!主子就是主子,你们两个下流东西,永远上不得台面!” 云夕哼了一声,抬头望向淑妃道:“娘娘,小太监在背后骂闲街呢!奴婢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淑妃半合双目,懒洋洋的说道:“没根儿的东西,不过是皇上脚边上的小玩物,还真拿自己当个红人儿了。瞧着皇上冷落本宫,他们也跟着落井下石。甭搭理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本宫早晚让他们知道厉害。” 云夕捧着青玉枕,想着花招哄淑妃开心:“娘娘,您瞧啊,皇上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娘的。这阖宫上下除了皇上,谁宫里有这么一对儿宝贝呀?拿青玉做枕芯……” “别说了。”淑妃心烦的呵斥了一声。 云夕咬咬嘴唇:“娘娘……” “这种话说多了也不显臊得慌?”淑妃横了一眼。 红梅宴说是邀请她一人,其实是叫了阖宫上下来看她的笑话,当着众人的面儿踩一捧一,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还说什么御膳房赐宴萧家,想必也是少不了苏家一份。 淑妃咬住嘴唇,手中揉搓着帕子。想到苏昭仪那张脸她就生气,小人得志一回,差点儿把尾巴撅到天上去! 云夕抱着盒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淑妃的脸色,道:“皇上不过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了,等皇上回过味儿来,就念起娘娘的好了。他们苏家小门小户的,咱们萧家根本不拿眼皮子夹它。再说了,凭她苏昭仪怎么得宠,还能超过咱们宝华宫吗?她不过是个昭仪,娘娘可是四妃之首啊!” 淑妃默然,倨傲的扬了扬下颚。 云夕见淑妃的火气似乎消减了一些,又道:“娘娘今儿没瞧出来?姜贤妃在向娘娘示好呢,好几次帮着娘娘说话。连平日里跟苏昭仪交好的姜贤妃都转向娘娘了,这就说明,宫里的人还是心明眼亮的,看得出谁是天上的星星,谁是烛火之光,苏昭仪这朵花,开不长久。” 淑妃的笑意渐渐蔓延上唇角:“这宫里的人若都像姜贤妃这般懂事,本宫管理六宫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轿撵出了御花园,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杂乱崎岖的脚印。 沈韵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往李秋生的药里加过姜汁了,这个月里他的伤好的格外的快。因为是冬天的缘故,伤口不爱发炎。 红梅宴过后,李秋生的伤基本好利落了,只是落下点儿残疾,走路跛脚。平日里他在前面走路,后面便有医女大着胆子学他跛脚的样子,李秋生转过头来一呵斥,众人便嗤笑着散了。 这一顿打简直是把李秋生打回了原形,没了淑妃的信任,没了往日的威风,甚至还变成了一个瘸子。时而听见有医女在私语几句,李秋生也觉得她们是在诋毁自己,三五声狮吼喝退了才算完。 沈韵真日日在李秋生眼前晃悠,滑的像一尾捉不住的鱼。虽然李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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