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锦瑟,粥我放在门外,你记着喝了。”是郁姐姐!

方才成灏进来并未关门,郁姐姐定是看到这情境误会了!

我一急就要挣扎着起来,未曾想成灏居然将我打横抱起:“一身臭汗,洗了再吃!”

我立时羞得满脸通红。

当时我竟未细想,这句话是有人说过的。

他将我重又轻轻放至矮凳,让我斜靠在桌上。

方拿过手巾浸湿,轻轻帮我擦拭。

额角、眼睛、耳朵、嘴角……他做得有些笨拙,但极轻极小心。

擦完脸,他又细细地帮我擦拭手指。

我定定看他,差点忘了他是那个曾叱咤风云的宁远王……

让宁远王如此待我,我着实是有些惶恐。

但想着他或许是在报我救命之恩,我便也能坦然受之。

不过,他此刻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夜幽王的叮嘱突然浮现在脑海,我立刻绷紧了身子,只是不等我抽回手,他便放下手巾,转动轮椅朝门口而去。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却见他端着那碗粥过来意图喂我,我一慌,意图躲开,身子却顺势向后滑去。这时,我看见成灏的轮椅一滑,就到了我的侧边,一把托住了我。

我呆望着他。

我只听闻宁远王驰骋沙场,敌军闻之胆寒,却未曾想他即使是断了腿,也如此厉害。

他将碗放在桌上,一手仍托住我,另一手拿着勺子。

“张嘴!”

我乖乖张开嘴巴。眼前却闪现出我昏迷前见到的那一幕。他从轮椅上飞身而起,打向那黑衣人的后背……

蓦地,我突然想起一事。

“那黑衣人抓住了?”

他点头。

我一喜,似乎人也来了气力:“人呢?”我想着必能从他口中得知两年前杀华之言的并不是夜幽王。

成灏皱眉道:“吃完再说。”

话音未落,一勺粥已到嘴边,我张口不及,那粥部顺着嘴角流到了衣服上。

我欲发作。但一想他堂堂一个宁远王何时屈尊照顾过别人,也就不多计较了。

况且我此时有求于他,只好默默地任他喂着吃完那碗粥。果然感觉精神许多。

只是可怜了我那身簇新中衣,想必是郁姐姐特地为我赶制,此时已饭迹斑斑,惨不忍睹。

我挣开他的手,重又靠回桌边。

“现在说吧,你们可有审出什么?”我急道。

他似乎有些不快:“你还在牵心着夜幽王的事?”

那是自然。我心里想着,可是没敢说出来。

“我只觉得蹊跷,那人会是谁派来的,他不欲杀我,却只让我跟了滦王。”

“你如何想?”成灏身子向后靠去,闲闲问道。

“滦王与我不共戴天,我自是不会跟了他!”我答的坚决。

成灏突然笑了。

阳光正好照在他的面容上,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只是,他并不常笑。

“我是问你,你怎么看这件事和华之言被杀一事的关系?”

我一窘,略缓了缓神便道:“应是受同一人指派,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人!”

成灏望着我,面上没有笑容,但也不是气恼,只用一种奇怪的神色望着我,良久才道:“锦瑟,你真的很信任夜幽王?”

我犹豫了下,仍是缓缓点头。

他轻笑了一声,似是自嘲般长叹道:“罢了——”

成灏今日着实奇怪。我心里道。

“那,黑衣人怎么说?”我问的有些小心。

“他自缢了。”成灏淡淡道。

我惊愕。

怎么会?

当晚成灏打中了黑衣人后背,那人重伤,我之前又刺他颇深,他无法运气,轻功施展不起,便被暗卫团团围住,但是他武功极高,几名暗卫居然擒不住他。

最后还是一名暗卫触动廊外机括,才将他困住。

只是他一发现自己逃不出去,就咬碎了嘴里的毒药,立时毙命!

我瘫坐在矮凳上,感觉之前恢复的气力又被抽走了。

成灏见我不欲说话,又如此颓丧,便叮嘱我好生休养,便转身离去。

行至门口,他转头道:“锦瑟,本王信你。”

我愣愣望他,半晌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

“多谢……”

待成灏走远,我方慢慢回到榻上。

刚才一喜一惊之间已浪费了太多气力,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合上眼睛的前一刻,我轻声向着虚空道:“两年未见,你,可安好……”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窗外淅淅沥沥,似是下雨了。

我居然又睡了这么久。

我爬起身,推开窗。槐花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我精神为之一振。心情也开朗了些。

郁姐姐在外敲门。我忙应了一声。

此次回来,为了便于郁姐姐照顾我,我住的是她隔壁的房间。房间很大,以前是住三个人。

郁姐姐端着饭食进来,满目含笑。

我知她是在笑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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