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站在别墅门口,“叮咚”按了门铃。

这是江维扬的家,严明之前跟他提过,自己搬到了江老师家中。本不该来麻烦他,奈何实在走投无路,想不出一点办法了。

没钱,寸步难行。

很快,严明拉开门,春风拂面地冲着周皓笑,“来了啊?”

来自荷尔蒙深处的笑,周皓很久没见过了,他呆呆地盯着严明看了很久。

“傻愣什么呢?快进来啊。”

“嗯。”周皓忙低头换鞋,然后四处窥了窥,压低声音,“江老师呢?”

“他在书房。”

周皓摸了一把严明的屁股,揶揄道:“后面开-苞了吗?”

严明嗔怒:“你小子欠抽呢!”

严明把周皓领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先发制人,不打自招把自己是怎么怎么住到了人家家里,两人目前又进展到哪一步都跟周皓老老实实说了。

原来,江维扬最近在写一本关于古代帝王饮食文化的书籍,主要着重于唐宋两朝,这工程量不小,需要查阅大量史料,一一考究。严明算是他带的几个学生中最优秀的,更重要的是耐得住性子,静得下心。因此,这帮手的活儿就落在了严明身上。

“原来是这么一出啊。”周皓的打趣目光照耀到严明身上,“帮手就帮手,怎么还把人家老婆的活儿给揽了?你瞅瞅你这小围裙。”

严明经他一提,还挺开心,故作神秘似的,“我跟你说啊,江老师还是单身。”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知道啊,历史系的江维扬老师是A大的黄金单身汉。”周皓一脸你太孤陋寡闻的表情,“有没有吃的啊,我晚上就啃了块面包。”

说到这里,严明才想起来厨房的锅里还煮了东西,还在小火慢炖着。

“喂,你去哪儿?”

严明留下一个疾步如飞的背影,“厨房!”

周皓也跟着一起下了楼。厨房里,严明站在燃气灶前,一阵忙活。

“要不要我帮你啊?”

“不用,就好了,煮了点粥。”

严明关了燃气灶,直接给周皓盛了一碗。这粥功夫到家了,煮得十分黏糊,百合跟小米混在一起,其间又掺了莲子,枸杞的红像是小小的点缀。

“放了冰糖,要是味道嫌淡,桌上我还炒了几样小菜。”

周皓搁下碗,往二楼瞅了瞅,“不叫江老师下来一起吃啊,对了,我来这住一晚他知不知道啊?”

“知道,我跟他说了。他这会儿还在书房,咱们先吃吧。”

“小媳妇样儿。”周皓咕哝一句。

当时严明接到周皓的电话,就知道这小子兜里没钱了,这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要不是实在没招,他断然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来了。只是这里是别人的家,左右还得问问主人的意思。

他在书房门口犹豫了好久,手轻握成拳,就是迟迟不敢往门上敲,后来心一横,连敲了三声。

“咚咚咚——”手撞击房门发出的动静,在偌大静寂的别墅里,显得清脆异常。

“进来。”

严明按下门把手,江维扬坐在书桌前,正抬头看着他。

“什么事?”估计是被打扰了,无波无澜的语气里,严明还是听出了不耐烦。

“我有个同学,想来这里借宿一晚……我想来问问老师,行不行?”严明明显局促不安。

江维扬眉头微微蹙起,“随便。”

严明还愣在门口,江维扬瞄了眼那人的面色,“另外没什么事儿了吧。”

“哦,没了没了。”严明回过神,身子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江老师,你忙吧。”

门无情地关阖上,严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下楼了。

……

“这粥正正好。”周皓几口就喝掉一整碗,砸吧砸吧嘴,“再给盛一碗。”

“真会使唤人。”严明拿起碗,走去了厨房,“你这两个月都去哪儿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餐厅的三头吊灯,此时明晃如昼,周皓仰头瞅了眼,不再是病房里那股冷冰冰的光芒。他嗫嚅的声音很低很低,“回老家了。”

严明把粥搁到他面前,有点惊讶,“怎么突然想回去了?以前寒假让你跟我一块回去,你死活不回。我都以为你从此要扎根在A市,再也不回清江了……”

“我妈死了。”

严明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此时部被咽回肚腹。他看着周皓,看着那人的脸在灯光的恍惚下,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哀伤。

那是种与生俱来,天性里自带的哀痛。其实哪怕他俩相识十多年,他也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朋友。他只知道,周皓浑身是刺,活像只刺猬,只要有生人稍稍靠近他,他就会立马扬起身上的刺,刺得对方鲜血直流。

这么多年,除了自己,这人身边也就一个江羽骞。

“江羽骞呢?你怎么没住他那儿?”

“分了。”

太多太多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就像几个月前,他或许还觉得周皓这辈子死磕在江羽骞这棵树上了。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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