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昨晚。”

&ep;&ep;武垣声音不疾不徐,很能安抚下急躁:“长安城外二十里处,发现了他的尸体,大约死在七八天前,身份确定是他无疑,他衣着并不精致,身边带着远行的包袱,风尘仆仆,应该是离京路上被杀,可能他的死早在别人的计划中,他就该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死在那里,也可能是他离开京城,有人想到了什么,派人过去杀人抛尸——”

&ep;&ep;“专业刺客,一击毙命,现场打扫的非常干净,很难查出是谁干的。或者,查出来也没什么用,别人专门豢养用来杀人的人,不会留下活口让官府查到主人。”

&ep;&ep;崔芄突然想起那日在嘉会坊遇到的背箭人,射箭技术精准,锋芒毕露,连武垣去追都没能追到人:“是他们么?”

&ep;&ep;武垣知道他在说什么,略沉吟:“我并未亲至现场,并不确定,但很可能是。”

&ep;&ep;崔芄感觉后背有些泛凉:“这些是什么人?”

&ep;&ep;“别人豢养的刺客,死士,或者,”武垣指尖滑过酒盏,眸色微深,“个别组织里的人。”

&ep;&ep;崔芄感觉他想到了什么:“比如?”

&ep;&ep;武垣看着他:“我是否同你说过杨家卷进官场的贪污受贿手段?”

&ep;&ep;“嗯,利用或制造特殊东西的高溢价,操作它们在官员手里一进一出,造成‘不犯法’的价差获利,他们甚至会为了打造这个溢价,举行拍卖会,”崔芄突然怔住,“你该不会……”

&ep;&ep;武垣颌首:“嗯,我看到过。”

&ep;&ep;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与贪污受贿有关,还以为只是奢靡贵圈的专属游戏。

&ep;&ep;面前人突然安静,眸底似敛了什么,武垣心有所感:“想去?”

&ep;&ep;崔芄并不意外会被看出来,这个男人一向敏锐:“我……”

&ep;&ep;武垣:“有机会带你去。”

&ep;&ep;崔芄:“真的?”

&ep;&ep;武垣颌首:“嗯。”

&ep;&ep;崔芄声音有点轻:“谢谢。”

&ep;&ep;“既说了谢谢,”武垣指节缓缓叩在桌面,看过来的眸色微深,“崔郎可有更多话同我讲?”

&ep;&ep;房间一片安静,窗外雪落枝头,似有簌簌轻响,有雪花调皮,顺着风吹过廊下,敲打窗槅,炭炉上的水烧开了,沸腾着顶着顶,催人去取。

&ep;&ep;崔芄伸手取下了烧开的水壶,给武垣和自己续上茶,眼梢微垂:“十三郎可曾见过……一个人,腰侧有菊花刺青?”

&ep;&ep;菊花?

&ep;&ep;武垣瞬间想到了:“西湖柳月?”

&ep;&ep;崔芄颌首:“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男人,今年应该是三十五岁上下,心狠手辣,恶事做尽,曾去过海上……其它的不知道。”

&ep;&ep;武垣看着他:“你的仇人?”

&ep;&ep;崔芄手指攥紧:“若能目睹此人身死,我死亦无憾。”

&ep;&ep;武垣视线掠过年轻郎君的脸,这种表现很明显,该是有仇。

&ep;&ep;“我帮你找。”他声音微沉,带着笃定的力量感,“你当知晓我本事,我要做的事,一定能做到,但是,我有要求。”

&ep;&ep;崔芄坐正:“你讲。”

&ep;&ep;武垣看着他的眼睛:“听我的话,任何时候不准冲动,不准擅自行动,有任何想做的事,或者意外得到的消息,要先同我商量,胆敢不顾死活横冲直撞——我保证,你的仇报不了一点。”

&ep;&ep;崔芄:……

&ep;&ep;这是在威胁他?

&ep;&ep;武垣晃着酒盏:“非是威胁你,只是此事复杂,自忠叔的死就可见一斑,贸然行动,被对方盯住提防,你的小命很容易被自己玩没,连我去追查,都需要时间——你当知晓,此事急不得。”

&ep;&ep;崔芄不是执拗的人,懂了对方在提醒什么,立刻点头表态:“是,我必谨慎小心,听你指挥,不给你添麻烦。”

&ep;&ep;武垣看着他,唇角微勾:“乖了。”

&ep;&ep;乖?

&ep;&ep;不等崔芄再开口说话,武垣饮尽盏中酒,起身:“走了。”

&ep;&ep;酒未残,茶未尽,高大身影离开暖融房间,卷入朔风之中,风雪裹身,昂藏傲然:“关门落闩,注意门户。”

&ep;&ep;崔芄嗯了声:“谢谢。”

&ep;&ep;他的声音裹在风雪之中,显的有点轻浅,武垣还是听到了,翻墙时看到了年轻郎君扶着门框的身影。

&ep;&ep;肩太瘦,腰太细,衬得过于白皙的肤色都有些不健康,唇也是淡粉的樱色,没什么血气,偏偏腰背笔直,像压不弯的竹……这人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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