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放完威胁话,转身就走,特别有气势。

&ep;&ep;郑氏却笑了,差点笑出眼泪。

&ep;&ep;这个家,都这么威胁女人了么?若是如此,她还要和这个夫君道一声谢。

&ep;&ep;不远处管家在唤,转过身时,她收了笑,眉目凛冽。

&ep;&ep;崔芄跟着卢老离开,看得出来老人家是想跟他聊聊天,他也没拒绝,奈何卢老的家仆找了过来,说是家中有急事处理,需得问过老爷子,根本来不及聊,老爷子就得先走,留下话说以后还有机会。

&ep;&ep;周围再次陷入安静。

&ep;&ep;崔芄等不到武垣回来,就自己在附近转了转,欣赏花植,看花,顺便找找有没有花仆聊聊天。

&ep;&ep;高门大户为了装点门面,总会有诸多设计,花植是不可缺之物,伺候植物的花仆,谁家都会养几个,只是寻常不会往人前走,崔芄往偏僻处走,还真找到了几个,一一浅聊几句。

&ep;&ep;很快,他知道了,杨家多种养绿植,少养会开花或花期很长的花植,像是去世的老爷子不喜欢,花开多了就会打喷嚏生病,早成了习惯,到现在仍然四处没什么花朵。

&ep;&ep;不养花,宅子里对花认知的也少,寻常能见的或许认识,稍偏门一点的,就一定不知道。

&ep;&ep;可贵圈往来,多有打着雅致名号做事的时候,琴棋书画轮腻时,就得需要其他眼前一亮的东西,花,算是上场比较多的东西,不然长安大大小小那么多花宴,赏的是什么?

&ep;&ep;何况杨家还牵涉官员贪腐的问题,小动作很多。

&ep;&ep;崔芄就问遇到类似花宴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家里人都不认识花,也拿不出一盆像样的来?

&ep;&ep;花仆就说,他们这种家养的本事不大,也就日常维护,遇到这种时候,虽然得请外面的高人,比如一个叫忠叔的,一手莳花弄草本事堪称出神入化,什么都能种,什么都能养,就算濒死的花植,到他手里也能回春……

&ep;&ep;“忠叔?”崔芄很难不激动,“你说的可是一个手上有疤的人?他现在在哪里知道么?”

&ep;&ep;“是,手上有疤,早前老接这边的活,这两年接的少了,连韦夫人都不大常找他了,我仿佛听闻他之前搬过好几次家,仍然感觉不对,好像要离开长安养老……好像说是这两天走?”

&ep;&ep;崔芄:“你可知他最后搬的家在何处?”

&ep;&ep;“这你问我就对了,他那人脾气怪,做事我行我素,特别喜欢搬家,每回人问都不是一个地方,可谁叫我刚好看着了呢,五天前吧,我看到他进了一个宅子,好像是嘉会坊来着?”

&ep;&ep;第39章你敢不敢这么听话

&ep;&ep;嘉会坊?

&ep;&ep;总是搬家,行踪低调带着点神秘,可能这两天就会离开长安,去不知道哪的地方养老……

&ep;&ep;没时间细思,崔芄问清楚了地点,离开杨家,直接去往嘉会坊。

&ep;&ep;脚步快速穿越街巷,冷寒风声过耳,崔芄跑动中,脑中思绪很难停止。

&ep;&ep;这个忠叔和命案……是否有关?

&ep;&ep;先前柔娘子的案子,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若非他有意往这个方向找,都不会发现。

&ep;&ep;柔娘子是自小对栽植感兴趣,且是在小时候,江南老家遇到过此人,得过一二点拨,也没什么太深的缘分,之后遭逢家变,成亲,辗转路州,到来到长安的十年,都是她自己琢磨种植之事,于此道上不算有老师,有,也只是书本。

&ep;&ep;她有记录日常的习惯,所以有藏起来的手札都已被武垣他们找到,记录中并未提过忠叔,所以她的案子,与这个人并无关系,名字被他关注到,只是意外。

&ep;&ep;可这回不一样,这个忠叔与杨家有些似是而非的关系,杨家命案关键有洋金花,行贿手段也要创造‘奢贵之物’的条件,而名花,刚好在这个范畴内——

&ep;&ep;时令当季稀少娇贵限量限时,哪一样不让听者向往?且赏花是雅事,名花亦难得,这忠叔,偏偏就是个很擅长栽植名贵花植的人。

&ep;&ep;比如那盆很漂亮的西湖柳月。

&ep;&ep;这个忠叔是谁?忠是真名字么?他姓什么,哪里人,都有什么家人,身边是否有朋友,忠这个字,忠的是谁?

&ep;&ep;崔芄深深呼吸。

&ep;&ep;不能急,不要急。

&ep;&ep;他至少已经触碰到一个人了,只要找到这个忠叔,那个隐在背后的,腹有纹身的人一定能问到。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在身上纹菊花,但他终会懂,只要找到这个人……

&ep;&ep;寒雨,大火,倾覆的家宅,逝去的家人……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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