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郁正要说话,又闭上了嘴,反复几次,终究什么都没说。

&ep;&ep;苏蓁顿时一头雾水,“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ep;&ep;“我在想如何说才不会勾起你的伤心事。”

&ep;&ep;萧郁摇摇头,“然后我发现,无论怎么说,好像都无法避免。”

&ep;&ep;苏蓁忽然有几分明白了,“……倒也无碍。”

&ep;&ep;两人对视了一刻。

&ep;&ep;萧郁眨了眨眼,“我猜你对熟人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不会每件事都想欠不欠还不还的,所以我只怪自己和你不够熟了。”

&ep;&ep;苏蓁也无法否认了。

&ep;&ep;她难免想起师父,想起很多称得上与自己相熟的人。

&ep;&ep;苏蓁:“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吧。”

&ep;&ep;还要多熟?

&ep;&ep;苏蓁:“我还从未与哪个相识仅有月余的人,像是与前辈这般……”

&ep;&ep;亲密?

&ep;&ep;好像也不是。

&ep;&ep;苏蓁不太确定该如何形容他们的相处,正在犹豫着措辞,抬起头就看到桌对面的男人盯着自己。

&ep;&ep;萧郁一手撑着下巴,神情十分期待,全然不掩饰眼中的雀跃。

&ep;&ep;苏蓁:“……说那么多话?”

&ep;&ep;萧郁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思忖了片刻,接着又变得高兴起来,“是吗?”

&ep;&ep;“当然,就像是危云峰里的修士,有人与我相识六七十载,说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字。”

&ep;&ep;苏蓁实话实说地道:“认真说起来,我与我师父最熟,讲的话最多,但我们相识第一年里,我也只说过那么几句罢了。”

&ep;&ep;萧郁倒也不意外,“嗯,你在家里就修炼了,也算带艺投师,而且你又聪明,原本也没那么多问题要请教。”

&ep;&ep;苏蓁默然。

&ep;&ep;这话说得没错,那修炼中的疑难困惑,有倒是也有,只是确实不多。

&ep;&ep;而且每回她都在心里早早打好腹稿,将问题精简到极致,能二十个字说完就绝不说二十一个字。

&ep;&ep;就是怕浪费师父的时间,让他心生不快。

&ep;&ep;过了几年,周子恒入门了,苏蓁也发现师父在教学时很是认真,也不会轻易不高兴,纵然弟子啰嗦一点,愚钝一点,也都没关系。

&ep;&ep;更别提多年后,等到柳云遥来了,他就仿佛变成世上最有耐心的老师了。

&ep;&ep;“你看。”

&ep;&ep;萧郁叹了口气,“你又露出这种表情了,这回就真是我惹起来的。”

&ep;&ep;苏蓁回过神来,“我究竟是什么表情?”

&ep;&ep;萧郁似乎想要试着模仿,却没能仿出来,遗憾地道:“我不知该如何与你描述,就是三分失落三分嘲讽三分凉薄一分漫不经心吧。”

&ep;&ep;苏蓁:“?”

&ep;&ep;苏蓁:“……前辈还真是算得精确。”

&ep;&ep;第17章

&ep;&ep;她想想对方说的话,不由好笑,“既如此,前辈不怪我唐突,将你与我师父比照就好。”

&ep;&ep;“怎么会。”

&ep;&ep;萧郁眼神微妙,“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你若是能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我其实还有点高兴?毕竟他对你而言是一个……”

&ep;&ep;苏蓁歪头盯着他。

&ep;&ep;萧郁停了一下,“……很熟悉的人。”

&ep;&ep;他原本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个。

&ep;&ep;苏蓁就仍然望着他,“前辈本来想说什么?”

&ep;&ep;萧郁一顿,又与她对视一眼,仿佛拿她没办法一般,轻叹一声,“在意的人。”

&ep;&ep;苏蓁眼神微动。

&ep;&ep;这个词倒是合适。

&ep;&ep;关于曾经她究竟如何看待师父,苏蓁都没完全弄清自己的想法,也很难断言说那就是纯粹的爱慕。

&ep;&ep;修士一旦引气入体,便绝精断信,生育都要炼胎,使婴孩从阵法中诞出,更别提其他——虽说也能耽享肉欲,却不再像常人般对此有需求。

&ep;&ep;就如同辟谷的修士也可以吃饭,并非他们需要进食,只是为口舌之欲罢了。

&ep;&ep;正因如此,对于许多修士而言,情爱来得没那么旺盛激烈,感情的界限没有那么黑白分明。

&ep;&ep;她大约也是这样的。

&ep;&ep;而且几百年过去,无数次争执吵闹,再加上她“死后”他的反应,那些纠结难辨的情愫,已经磨损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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