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日的凌晨,晨光熹微。

&ep;&ep;路灯在六点的时候准时关闭,被巨大的树冠覆盖住的道路昏暗一片。

&ep;&ep;小区里没有什么人,沉栀柔安静地走在林琰的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ep;&ep;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沉栀柔原来住的那栋别墅。

&ep;&ep;沉栀柔脚步顿住,停在了围栏外。

&ep;&ep;别墅朱红色的大门上如今已经被贴上了惨白的封条,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ep;&ep;家具、纸箱、盆栽……胡乱地堆在一起,昏暗的光线下,看着破败又萧条。

&ep;&ep;“抱歉,堂嫂,没能帮到你。”面对失落的沉栀柔,林琰心底生出浓浓的愧意。

&ep;&ep;林琰本以为林书煜的父母能替儿子兜底还债,解决一切,让所有的事情回到正轨。

&ep;&ep;没有想到,现在他们连家中正在居住的别墅都被查封了。

&ep;&ep;林书煜的父母不知所踪,沉栀柔无家可归。

&ep;&ep;“堂叔。”沉栀柔看向林琰微蹙的眉眼,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向前迈了一步,消除掉两人的距离。

&ep;&ep;“堂叔,现在帮我也还来得及。”沉栀柔抬头,朝林琰露出一抹微笑。

&ep;&ep;她的唇角和眼眉都恰到好处的弯起,用仿佛被精心设计过的弧度,展现出她所有的美好。

&ep;&ep;太阳突破云层,升得更高,淡金色的光束从沉栀柔的身后照耀过来。

&ep;&ep;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柔和的光晕中,像一件精心装点过,才被展示出来的高雅艺术品。

&ep;&ep;离自己再近,也永远无法属于自己。

&ep;&ep;林琰愣怔之间,沉栀柔已经靠了过来。

&ep;&ep;白皙地双手扶住他的腰,踮脚,凑近了他的耳畔。

&ep;&ep;“堂叔,你要是帮我的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ep;&ep;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温热缱绻的气息,一齐落到林琰的脸侧。

&ep;&ep;“堂嫂,你……”林琰抓住沉栀柔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腕,试图将她拉远一点。

&ep;&ep;“我什么都愿意……”沉栀柔反手抓住了林琰的手臂,在他的脸侧印下一吻。

&ep;&ep;是和那个梦中一样,柔软冰冷的触感。

&ep;&ep;林琰愣了一瞬,才推开沉栀柔,后退了一步,重新制造出两人的距离。

&ep;&ep;“堂嫂,你不用这样做的。”林琰看着沉栀柔,呼吸变得异常急促,两边的眉头几乎要拧到一起。

&ep;&ep;“那堂叔要我怎么做呢?”沉栀柔转头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院落,才再次看向林琰。

&ep;&ep;“堂叔,你看,我无家可归了呀,什么都没有了。”

&ep;&ep;她的唇角依然上扬着,眉眼间的笑意却已经被全部收敛了起来,一张脸如破碎的镜子般割裂开来。

&ep;&ep;细软的声音像是在哀叹,又像是在自嘲,听得林琰很不自在。

&ep;&ep;“堂嫂,获得帮助的方法又很多,”林琰顿了顿,才再度开口,“你不用选择最下作的一种。”

&ep;&ep;话一出口,林琰马上察觉到自己说得太重了,放软了声音,又补了一句:“堂嫂,你不需要作践自己。”

&ep;&ep;为自己过分的话感到心虚,林琰的目光穿过沉栀柔,落到了远处。

&ep;&ep;沉栀柔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男人,高大挺拔,剑眉星目,五官周正。

&ep;&ep;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正义使者,永远高高在上,审判众人。

&ep;&ep;他虽然同情世人,却也无法忍耐世人一丝一毫的污浊。

&ep;&ep;林琰看不起她,以为她为了钱在勾引他。

&ep;&ep;他这样审判自己就好。

&ep;&ep;沉栀柔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慢慢松懈下来。

&ep;&ep;“可是,堂叔,”沉栀柔的脸上绽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向前一步,拉住了林琰的手。

&ep;&ep;“我这样下作的人,就只能想到下作的方法呀。”

&ep;&ep;常年冰冷的手难得触到了温暖,沉栀柔有些不想放开。

&ep;&ep;可惜很快就被林琰抓住手腕,强行扯开了她紧紧抓在他手背上的手。

&ep;&ep;“堂嫂,实在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联系我的父母,这点忙他们肯定还是愿意帮的。”

&ep;&ep;说罢,林琰没再理会沉栀柔若有似无的勾引,转身快步走向了小区门口。

&ep;&ep;沉栀柔垂下手,手上的温度很快消散掉。

&ep;&ep;她站在原地,仰着头,沐浴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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