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将信将疑地下楼,隔一道玻璃门,看到一身白色系带呢子衣的舒木槿,长卷黑发散在腰间,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跺跺脚,四下闲望着,不期然回首,与周是安不远不近地对视上。

&ep;&ep;周是安朝她走近的时候,她似乎在努力找开场白,搜肠刮肚了半天,不痛不痒地开口一句,“天,好像要下雪了。”

&ep;&ep;周是安红着眼眶望她,不言不语。

&ep;&ep;她随身的纸袋里,有一件黑白两面双用格纹花呢大衣,她说来h市出差,周家兄长那边托她带过来给周二的。

&ep;&ep;周是安随口一句轻蔑地反问,是嘛?他当着她的面,要打电话给兄长周是临作谢。

&ep;&ep;舒木槿这才窘迫了,按住他的手,承认这是她买给他的,前两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ep;&ep;周是安问她,这算什么,是邻居姐姐的人情,还是普通男女之间的馈赠。

&ep;&ep;舒木槿不答他,说天色已晚,她要走了,明天还得回s城。

&ep;&ep;她高跟鞋走下几步台阶,周是安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喊她,“你就是成心的,成心在我心思都快要沉得差不多了,又跑来搅和我!”

&ep;&ep;“我不稀罕你的衣服,我也没有平白无故接受女人馈赠的习惯。”周是安走到她跟前,把那装衣服的纸袋归还给她,却不经意看到她脸上的泪。

&ep;&ep;那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是在她回大院第一年的冬天,院里跑操的空地里,周是安坐在双杠上看闲书,舒木槿躲在一处偷偷抽烟落泪。

&ep;&ep;舒家小叔最后找到了舒木槿,不动声色地掐了她手里的烟,命令她回去。

&ep;&ep;后来周是安才知道那天她母亲去了,那天自始至终,周是安都没开口与她说上一句什么,一周后,她从母亲处回来,臂上有黑纱孝布,周是安与她照面,淡淡一句,节哀顺变,也只换来她一记白眼。

&ep;&ep;上次哭,是为了母亲;这次为谁?

&ep;&ep;周是安权以为,她为了他。

&ep;&ep;一切情之所起,怪只怪他自己,太过痴狂,太过在意得失,到终了,他也很难说清楚,他十多年的单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

&ep;&ep;周是安送她回酒店,他满心满意的企图心里,再贪得无厌,也只想要一个吻,便足矣。

&ep;&ep;可是舒木槿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周是安局促极了,说到底他还是个少年,想却不敢。

&ep;&ep;偏偏她媚眼如丝地笑他。

&ep;&ep;周是安只侧过脸去,说她喝醉了,她去学校找他前,与客户一道喝了几杯酒,绝不到醉的程度。

&ep;&ep;“周二,”她习惯这么称呼他,带着些尊长的意味,“就当我给你补前两天的生日成人礼了,你要不要?”

&ep;&ep;“你不喜欢我了?”她声音里带着些泣声与无穷无尽的蛊惑。

&ep;&ep;“明明你见我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我,对不对?”她一双猫眼,湿漉漉地盯着他。

&ep;&ep;“我朋友几个都夸你眉眼太好看了,都说我太造孽,勾引这么纯情的小弟弟,可是到我们进门之前,我都从未勾引过你,你说是不是?”

&ep;&ep;“周二,你为什么要说你是我家里的一块砖,一面墙,害我每天回去,都会时不时想到你,你说我是成心,那么你呢?”舒木槿宽解着身上的一件衬衫,半身裙先前已经褪掉了,就这样千娇百媚地倚到周是安身前来,他被她折磨地呼吸近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过了今晚,我可能就会改主意了,到时候别说我无情无义哦。”

&ep;&ep;周是安依旧无动于衷,他羞红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舒木槿满怀的香气,双手攀上周是安的脖子,温润的唇就贴到他的唇上,轻咬他一口,“即便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你还是要当君子、圣人?你爹妈怎么就把你教这么好呢!”

&ep;&ep;周是安知晓舒木槿平日的娟介的性子,可是她这样温香软玉地撩拨他,简直在怂恿他犯罪,是,他很没出息,即便刚才脑内天人大战,还是存着一丝理智,想到自家老爷子的威严,如果给父亲知道了,可能会废了他的腿。

&ep;&ep;舒木槿含吻着周是安的唇峰,在他耳边不无酒气的口吻,“我不喜欢君子、圣人,更不喜欢孩子,周是安,偏偏你一个不落,全占齐了。”

&ep;&ep;她最后松开了他,像是一个恶作剧,朝他莞尔,捡起她落在地毯上的衣服,往卫生间去的时候,周是安僵着身子,哑口无声,听着她在淋浴房里不住的水落声。

&ep;&ep;周是安后来很多日子都在回避他这样一个可耻的行径,他不想承认,他是如何卑微地再踏进舒木槿的卫生间里去的,也不想记住他们是如何开始的。

&ep;&ep;总之,他在她面前,毫无颜面可言,想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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