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纨了然,也没多问,只冲对方颔首微笑,问候一句:“程先生好。”

&ep;&ep;“别介。”程亮从嘴边取下烟,夹在指间摆了摆手道:“你叫我名字就好。”

&ep;&ep;贺准又补充道:“我在s市的时候,关于辛家的一切,都是他帮忙盯着的。”

&ep;&ep;另外俩人同时一愣,唐纨诧异得很:“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ep;&ep;贺准定定地看着他,认认真真回道:“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瞒着你任何事。”

&ep;&ep;唐纨心头一梗,抿了下嘴,错开了视线。

&ep;&ep;白色游艇推开浪头沿着来时的航线原路折返,唐纨的肚子挨了那重重一踹后,始终隐隐绞痛,随行的医护人员带来的器械有限,只能先将外伤处理掉,进一步的检查还要等上了岸再说。

&ep;&ep;二楼休息室,唐纨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在连续数个小时的精神高度紧张后,终于身心俱疲地沉沉睡去。

&ep;&ep;贺准坐在旁边始终牢牢地抓着他的一只手,眺望着舷窗外的海平面,目光沉郁。

&ep;&ep;“有消息了。”

&ep;&ep;对面一张桌子旁的单人椅上,程亮放下二郎腿,起身走到贺准身旁,把手机屏幕举给他看,“遗嘱。”

&ep;&ep;贺准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道:“长话短说。”

&ep;&ep;“简而言之就是,辛丛定前段时间联系了家族律师,准备把先前的那份遗嘱撤销,重新立一份新的,将一手创办的兰致科技留给他的小儿子辛衍。这事传到了辛悦耳朵里,你说她能不慌吗?”程亮边说边摸着下巴,砸了咂舌:“不过这事说来也邪乎,我印象在辛丛定眼中,他这个小儿子一直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大女儿辛悦却恰恰相反,精明能干,才识过人,外界都传闻他是把辛悦当继承人培养的,可谁知临了临了,这老头居然转了性,要把好东西都留给儿子,弃女儿于不顾了。”

&ep;&ep;贺准冷冷道:“所以她急了,希望她老子赶紧死。”

&ep;&ep;“可不吗,”程亮讲到这里,巴掌一拍,兀自唏嘘,“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父亲,辛悦能狠到这种程度,我属实没想到。还有你,向来深谋远虑思量周全,这次怎么这么冲动,让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彻彻底底地利用了一回。”

&ep;&ep;贺准寒着脸,不置可否道:“她要借我之手除掉自己父亲,这一招确实阴毒……”他顿了一两秒,又问:“辛丛定那边有消息了吗?”

&ep;&ep;程亮摇摇头,“还在抢救,说是已经安排了专家会诊,我估摸着啊,大概率是跨不过眼前这个坎儿了。”

&ep;&ep;“既然如此,”贺准漠然道:“那就顺水推舟,送她一份大礼吧。”

&ep;&ep;救护车闪着灯在岸边等候多时,此外,还有数辆执勤中的警车拉着警报铃浩浩荡荡停了一排,惹来周边民众的争相围观。

&ep;&ep;唐纨在昏睡中被抱上担架,推进救护车,贺准紧随其后矮身进去,一名护士见他相貌英俊,边给唐纨做常规检查边随口问他:“先生,请问你是患者家属吗?”

&ep;&ep;贺准掷地有声道:“我是他男朋友。”

&ep;&ep;再次醒来,鼻腔内冲刺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唐纨缓缓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吊瓶几分茫然地看了几秒,耳边遂响起贺准压低嗓音的讲话声,他循声转过头,入目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形临窗背对病床而立,手机举在耳边,正跟谁通着电话。

&ep;&ep;唐纨默不作声地听了几耳朵,就听见贺准说:“……于叔之前确实只为辛丛定做事,他如果咬死了此事与辛悦无关,那就别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ep;&ep;于叔……

&ep;&ep;唐纨皱了皱眉,关于游艇上的记忆霎时间涌回大脑,他大概猜出他是要做什么,于是忍不住开口唤道:“贺准……”

&ep;&ep;被叫到名字的人迅速回转身,眼底掠过一丝激动之色,对电话那头的人草草道:“我这边有急事,先挂了,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回头我再打给你。”

&ep;&ep;哪知,唐纨却叫住他的动作:“先别挂。”

&ep;&ep;贺准踱步至床畔,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按下免提,说:“是程亮。”

&ep;&ep;“我知道。”躺着讲话不舒服,唐纨欲撑身坐起,马上被贺准按着肩膀,走到床尾按下升降按钮,床头缓缓立起,他又折回来,端起床头柜上早就备好的温开水,送到唐纨嘴边,另一只手抚开他挡在眼睛前的额发。

&ep;&ep;“先喝点水润润喉。”

&ep;&ep;程亮在对面翻着白眼,却也不敢挂电话,静候这对夫夫腻歪好之后能快点想起他来。

&ep;&ep;好在唐纨足够自觉,就着贺准的手抿了几口水后,对手机那头的人道:“除了那个于叔,还可以找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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