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的步子渐渐退回到院子里,随着她的后退,一个阴郁的男人跟进了凝香宫。

“香雪姑娘没有话说吗?”

“奴婢不知侍卫大人的意思。”

“无妨,总有你想说的时候。”

短促的痛呼声过后,昏倒的香雪被男人拖进了凝香宫的一处破旧仓房。

香雪醒来时已是夜幕低垂,她想要解开束缚,手脚处的绳子却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紧。

“香雪姑娘还别白费力气了。”

幽幽缓缓地声音突然响起,香雪被惊得尖叫不止,她慌乱地看向屋子的一角,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眸子泛着幽光。

待眼睛终于渐渐适用了昏暗的光线,香雪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侍卫大人到底所谓何事?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程杨,是不是觉得耳熟?”

程杨缓缓走到她身前,半蹲下与她对视。“你的主子可有嘱咐你,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

香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竟然是他!程杨!是他杀了老将军,是他把上官明月引到城门外,是他把先皇和太后活埋在御花园里,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是以杀人为乐的魔鬼!

“看来你知道我啊!那就老实交代了吧!省的我动刀子了。”

香雪眼中控制不住地留下泪水,嘴唇哆嗦着。“我...只在..袁伊人的香炉里放...放了药..”

“让人梦魇的药?”

“是..是...”

“皇上的寝殿里是不是也放了?”

“是”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的主子,是谁?”

香雪哭着摇头,她紧紧咬着嘴唇,如何也不愿开口。不能!不能出卖他!

程杨似知道她心里所想,当下嗤笑出声。“你一个卑贱的奴才,就是为他死了,他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吗?愚蠢!”

香雪不言不语,只是摇头,神色凄婉而决绝。为了他,就算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真是傻子!”程杨站起身,轻声叹息。“情之一字,果真是这世上最难解的毒!罢了!我就成你的痴心。”

香雪闻言,含泪带笑,她轻轻闭上眼睛,神情平和而幸福,好似将要赴一场久等的约会。

冷光从脖颈处划过,又一个深陷痴念的灵魂解脱了。

程杨推门走进一片黑暗里,一声轻叹幽幽切切。“这世上的痴心人怎么总也杀不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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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伊人弑父的消息是三日后才传到澹台缘浅的耳中的。彼时,她正在与秦深商议进宫探病,听闻此消息也是怔愣了半响。

“背后之人这手段是当真狠辣,他这是把袁伊人逼疯了啊!”

秦深挑眉。“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此时袁华反应过来,这小把戏也就没用了。”

“倒也是。如今诡计败露,宫中怕是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看来和谈一事又要推迟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深将茶盏递给澹台缘浅。“咱们索性安心看戏吧!这上京城怕是还要热闹一阵子呢!”

澹台缘浅接过茶盏,狡黠一笑。“城主大人何时这般闲情逸致了,不急着成婚啦?”

“哈哈...”秦深一把揽过她纤细的腰肢。“美人在怀,本城主急什么?左右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城主大人需知晓,可不是我逃不出。”澹台缘浅顺势倚在他胸口。“是本姑娘不想逃!”

秦深轻吻她的头顶。“是,多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那我也要多谢城主大人不离不弃喽!”

灵动地轻笑声在小楼里飘飘荡荡久久不散,好似雀跃的顽童,蹦跳着想要跑出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