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耸立错落的楼阁,在袅袅晨雾中,仿佛海市蜃楼般如梦似幻让人神往。而此时漫步在花园小径上,又是一番繁花竞艳的热闹景象,让人如坠花海不能自拔。

澹台缘浅不由得心下感叹,青石粉黛琉璃瓦,雕梁画栋尽奢华。怪不得有人不惜踏过尸山血海,也要住进这精美的牢笼。

“虞城少主~澹台缘浅觐见~~”

伴随着侍者高扬的声音,澹台缘浅举步走进华贵肃穆的寿安堂。

“澹台缘浅拜见皇上,太后。”

“请起。”

澹台缘浅抬头看向高坐堂上的两人。

太后上官婉馨身着朱红色朝服端坐在九尾凤椅上,厚重的妆容下看不出她的年岁,只觉得威严雍容,让人不敢直视。

而坐在她左手边的,便是当今雍朝国主容瑞。他此时正襟危坐,宽大的龙袍将他孱弱的身子衬得更加单薄,相比于太后的威严,这位一国之主反而气质阴郁,不见半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澹台缘浅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转身落座。就在她抬头看向对面时,一道淡漠的目光与她相撞。

澹台缘浅一时间心绪颇为复杂,有冷,有恨,还有道不明的悲愤委屈。

在她曾经的记忆里,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没有蓄起胡须,气势也还不曾这般威严。那时他总是笑的温柔,会将她抱在怀里,宠溺地唤她浅浅。

澹台缘浅眼底微红,她猛地低下头掩住脸上失控的神色。

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错过了袁华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两人无言的交锋转瞬即逝,被舞乐吸引的众人并不曾察觉,只有袁伊人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住,直到尖锐的指甲刺破肌肤才慌乱地低头遮掩。

她就知道!父亲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孩子,十几年了,每次收到虞城的消息,父亲总是暗自欢喜。只有母亲那个傻子才会相信父亲心里只有她们母女。

寿安堂里身着轻纱的舞姬们身姿曼妙,姿容妩媚,随着鼓乐声莲步轻移,辗转翻飞好不美妙。可堂上的众人却都是各怀诡思,无心欣赏。

寿安堂里左右两排几座,右侧空荡的席位上只有澹台缘浅凝神静坐,而她对面的一排席位确实座无虚席。

袁华不动如山地坐在首位,在他下首依次坐着袁伊人,白九霄和长公主。

澹台缘浅不由得心下讶异。长公主为了白九霄竟能这般不顾身份,以公主之尊屈坐末位怕是开了雍朝先河了吧!只是看白九霄这表情,似乎并不领情啊!

她将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素白的手指随着鼓点轻敲案几,思量着他们掩在面具下的真容。

皇上的探究,太后的权衡,白九霄的隐晦,长公主的嫉恨,袁伊人的杀意,还有袁华的...复杂.....

唉!她是招恨体质不成?想要低调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在她神游天外时,舞乐退下。太后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本宫观澹台小姐容色倾城,颇有凤仪,不若本宫下旨请澹台小姐进宫伴驾可好?”

“不可!”

澹台缘浅无语扶额。又是白九霄这个二愣子!

未免太后猜忌,她忙起身走到堂中,俯身行礼。“多谢太后垂爱。只是算命的曾断言臣女乃祸家之相。臣女惶恐,实不敢有损国运。”

堂内静默一瞬,长公主幽幽道:“那些个江湖术士不过是哗众取宠只词罢了,澹台小姐命格贵重,怎会是祸家之相?”

“嗯~澹台小姐不必介怀。本宫这就..”

“自是无需介怀!”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传入寿安堂内,打断了太后将要出口的赐婚二字。

“臣,海城城主秦深拜见皇上,太后。”

秦深在澹台缘浅身侧站定,躬身一礼。“臣与澹台小姐已经定亲,年后五月即将完婚。所谓祸家之相自然是无稽之谈。”

就在秦深的声音响起的一瞬,澹台缘浅蓦然回首,清冷绝尘的脸上如春风送暖,化了冬雪开了桃红。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众人一时无言,心里各自思量着这消息背后的深意。

海城与虞城联姻必将成为雍朝最为强大的势力,这是皇室和袁相一党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可秦深麾下精兵勇士乃雍朝之最,虞城的宸龙老将军也非等闲之辈,有心想要破坏联姻,却实在没有开口的底气。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道一声恭喜罢了。

“秦城主与澹台小姐喜结连理本宫也是心中欢喜,不若本宫再点了一对鸳鸯,凑一个双喜临门可好啊?”

上官婉馨转头看向身侧,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海城与虞城联姻已是一大祸患,白城要是再投靠袁相麾下,雍朝怕是当真气数尽散了。

容瑞将她眼中深意看在眼里,当下沉声开口。“能得母后赐婚可是天大的福分,朕也备上厚礼添个喜气。”

太后状似欢喜地看向众人。“长公主雍容端方,是本宫最为宠爱的女儿,和白少主品貌相当正是相配。本宫今日就为你二人赐下婚约,望你二人百年好合,相依相扶。”

长公主忙碎步上前,跪地叩首。“儿臣叩谢母后。”

太后含笑点头。“白少主还不上前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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