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去精神病院看陈峙的时候是大年三十,看完却没走,心脏跳跃的太厉害,所以回去了。

于是看见了陈峙按着贝贝的手,在往手腕里推注射器。

陈峙的样子,徐白这么多年都忘不掉。

唇角带笑,腼腆又害羞,眼底弥漫着死气和欢喜吗,层层叠叠交缠,数成了视死如归。

徐白那瞬间才明白,陈峙一直是想死的。

没自杀是在等贝贝来,他想死在贝贝的手里,让她亲手为村落几百口人还有毁掉的家报仇。

可没死成。

徐白将注射器打掉。

贝贝转身想走的时候拽住她:“把他带走。”

徐白极快的看清楚了陈峙衣服上发绿的毒药,这会只知道一件事。

贝贝要么不能走,要走就把陈峙给他带走。

不然,陈峙很可能熬不到她再来报仇的时候。

贝贝不愿意。

徐白将两人关在了一个房间里,还留有毒液针管的注射器就丢在地上,他没管也没问。

情愿陈峙真的死在贝贝的手上,也好过陈峙再这么不生不死的活的像个不知何时会断气的行尸走肉。

大年初三。

徐白又来了一趟。

贝贝说要带走陈峙折磨。

徐白给陈峙重新办了个身份,亲眼看着陈贝贝冷漠却给他走不动只能坐着的轮椅下面铺了个毯子。

感觉。

这样不错。

到了如今,感觉更不错。

最起码胖了点。

唯一可惜的是,还是不愿意走。

“贝贝,也就是梦迢,如今一年会来这里看他几次,每次待个四五天,这是陈峙活下去的念想。”徐白甩开这小混蛋没大没小的胳膊,反手搭上他的肩膀。

隐约感觉儿子真的长大成人了。

徐白揉了揉他的脑袋。

似乎是因为同样的身高不得劲。

徐文像对待他妈一样矮了矮身子。

徐白笑笑,大力揉了几下:“陈峙和梦迢的隔阂太深,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别来打扰他,让他在这等着梦迢来看他吧。”

徐文点头。

的确,照徐白说的陈峙的现状,只有维持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而且一条路走到黑这么多年了,让他回头无异于掐断了他的生路,但还是不爽:“可对陈安悦那个笨蛋未免太不公平了。”

向晚踢了他一脚:“那是你姐。”

徐文改口:“对我姐太不公平了。”

“让贝贝和陈峙认陈安悦更不公平,父母是化解不了恩怨的仇人,与其让她夹在中间看谁弄死谁,不如最开始就让她当爸妈都死了。”

徐文不得不承认,这么说是对的,但心里还是膈应,嘀嘀咕咕,很不满意。

向晚,“你哄哄她。”

“怎么哄?我都跟她说了里面是她爸,总不能现在反水说不是她爸吧。”

“那我更不会哄,悦悦只听你的哄,连她亲表哥小宝的哄都不听。”向晚说的理所当然。

徐文脑子慢半拍的炸了:“小宝,亲表哥?”

向晚:“我没说过吗?”

说过吗?

徐文回忆,似乎是说过。

她说的是,柳宴是你俩的哥。

表哥的意思是他的爸爸是梦迢的弟弟或者哥哥。

也是个恐怖分子。

这瞬间。

很多事都串联了起来。

徐文唇抿直:“干妈之所以把阿旭用脚铐捆起来,是为了防止他出来找陈峙报仇?”

话音落地。

向晚踮脚给了他脑袋一下:“干妈的老公叫干爸。”

徐文:“梦迢阿姨知道干爸还活着么?”

向晚突兀的叹了口气,“知道,但是没脸见,阿旭也……知道,同样没脸见。”

隐约间,徐文感觉他们真的都是很好的人。

梦迢阿姨不见,是因为下不了手杀陈峙,自觉无缘面对自己的兄弟。

阿旭不见,大约是想做个正常人和柳眠干妈在一起,于是就这么任由暴力可以拆除的小玩意扎进皮肉,给自己一个做个人在青城生活下去的理由。

都是……可怜人。

徐文叹了口气。

向晚冷不丁伸了手,徐文低头凑近。

向晚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的小天使,好好哄哄你姐。”

徐文低着头抱怨:“别小天使了,我都多大了。”

“多大也是我的小宝贝。”

向晚捏捏他的脸,转身蹦到徐白的怀里:“背我,不想走了。”

徐白娴熟的转身。

向晚跳上他的背,朝徐文挥挥手。

徐文撇嘴笑笑,背着手转身,去找陈安悦。

陈安悦在门口蹲着,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徐文突然不想上前了。

柳宴不是她没关系的路人甲,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哥。

那么陈安悦不能再喜欢他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自己……该说吗?

趁着陈安悦因为父亲的事神伤,再丢给她一个炸弹,随后整日守着她哄,借此趁虚而入。

徐文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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