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痛苦与悔恨。

这句话国师忍在喉咙内,开不了口,关于此事,他无法向任何人开口,即便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已死之人、重活在他人体内,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身体,谁会相信?不但没人信,所有人还会认为他是疯子。

国师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拿着药勺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下官与五殿下有缘,更是信任殿下。”

是啊,有缘,缘真是一种微妙的东西。

曾经,他痛失爱子,如今,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往后的余生里,他只想用尽所有的能力,对五皇子倾注所有,当做弥补,以宽慰自己的良心。

待百年之后,到了地狱里,再去受刑赎罪。

“国师大人的意思我并不明白。”宗政逸道,“往日曾见过国师大人不少回,或近或远,但我们之间的交情甚浅,。”

但他知道,国师与父皇的交情是极好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暗了几分,“国师大人,请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父皇对我很失望,又不想当面撕破父子感情、叫外人看了皇家的笑话,特地派您来私下了结我?”

不!

哪怕皇上要下达这样的旨意,国师也会拼命的护住的。

“别多心,先好好养伤。”看着神色暗淡的五皇子,国师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一圈,“你们是父子,血脉相连,没有什么能够胜过这种血缘亲情,哪怕是那冷冰冰的皇权也不能。”

活着。

只要活着,什么都能得到,一旦死了,手中纵是有至高无上的权势,腰缠万贯,美貌智慧,全都是一场空。

“好好养伤,好好活着。”国师眼中泪水朦胧,声音嘶哑。

宗政逸见他这般,不知怎的心头竟紧了一下,不知是扯到了伤口,还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脏特别的疼。

-

翌日,宫中。

宗政寒忙了整整一日一夜,昨天晚上也在宫中忙碌,整夜未合眼,皇上说撒手不管,那就是撒手不管,放权放得非常干脆果断,甚至没有任何的交接事情,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扑上来,忙得宗政寒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

御书房中,门庭若市,各个官员进进出出,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昨天,边疆的紧急军情送入宫中时,宗政寒便召集了各大官员召开紧急会议,为了防止西晋北燕北疆三国联手攻打东澜,已经展开了必要的防御措施,武将文臣各司其职,展开行动。

今日,也忙得像一只陀螺。

卫经来报:“主子,信函已经给南川国君送去了,南川国素来讲道理、爱和平,如果西晋北燕北疆三国无故发兵,南川国君一定会支持东澜国的。”

到时,局势很大可能成为:三个国家对两个国家。

说到底还是东澜国会吃亏。

宗政寒道:“南川国的态度非常重要,倘若他们支持西晋北燕北疆,那便是一场硬战,叫下面的人时刻盯着南川的动向,一有苗头立马来报。”

“是。”卫经迅速退下了。

他刚走,钦天监的监天官员递来折子,禀报道:

“寒王殿下,臣昨晚夜观天象,结合日月星辰、五行八卦与风水术,掐算出下月初八是个极好的日子,宜祭国、立业、登基。”

宗政寒蹙眉,今天已经二十九了,下月初八也就是九天后。

“这未免太赶了?”

监天官员忙道:“这是最近最好的日子了,下一个日子可能在五个月后,有点太长了。”

他拱着双手,又道:“皇上已经彻底的放权了,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又值天下动荡之际,您理应尽快登基,稳固民心。”

登基是早晚的事,早一点虽然赶,但是利大于弊,只要下达命令,下面的人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麻利得办好的。

宗政寒有些头痛,旧伤未愈,再加上这几日没能好好休息,太阳穴突突的跳。

“你考虑的本王知道。”他扶着额头,指腹稍用力的按揉着,“那就下月初八。”

“是。”监天官员双手收回折子,“臣马上将日子送到礼部。”

说完,屈膝告退了。

钦天监把日子送到礼部后,各大官员安插的线人传回情报,他们收到了具体的日子,纷纷打起别的主意来……

不久,左建平来了。

“寒王殿下,五皇子麾下的党羽已经查办的差不多了,该下狱的下狱、关押的关押、抄家的抄家,最后还剩下五皇子府未查,您看是否要带人去……”他请示的问道。

宗政寒摇头,“不用去,此事待定,听本王吩咐。”

“是。”左建平明白了。

他走后,礼部尚书又进来了。

“殿下,这是新君登基的流程设定,这套流程是宗政皇室开国老祖设定的,已经沿袭了三百多年、十一代,不同的是每人君王的喜好、手笔、铺张,您看看是否有不合心意处,臣好及时更改。”他双手奉上册子。

宗政寒本不想看,想了想,还是拿了过来,翻开大致的看了下。

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红毯从皇宫铺到祭天台、足足十二里,爆竹两百件,军队一万八千人,诵经尼姑五千人,佛经三千套……

“太铺张浪费了!”他看完后,直接指了出来。

礼部尚书浑圆的身体一颤,赶忙跪地认错,“臣不知殿下喜好,还望殿下明示。”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做错,惹恼了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君。

宗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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