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良久的通讯器里突然传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魏韩云的声音夹杂其中:“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干倒了俩,问题不大。”薛寻野从手术床下探出头,“操,人呢?”

方才还挤满alpha的手术室就在他调情的工夫转瞬剩下他们二人,灰发alpha捂着肩步履蹒跚地扶墙走了段长廊,脚下拖了一路的血,最后体力不支倒在同伴身旁。

走廊长达三十余米,一端为手术室,另一端为空旷地,整个负一层呈H型布局,薛寻野揣测他们还在另一头,但双方都在彼此的盲区内。

程谓无心恋战,这里不是杀戮基地,他的待办事务中也并不存在刺杀几个没有价值的alpha。

最宝贵的东西就握在手中,程谓缩在手术床下,捏着档案袋的绕线扯开,将厚厚一沓资料拽出一点,看到封皮上“腺体移植报告”六个大字,他暗暗松口气,将资料拍回去收进战术服下,和邓叁周旋那么久,终于找到扳倒对方的关键证据。

不知灰发alpha倒下的身躯压到了电源遥控的哪个按键,负一层天花板的电灯明灭闪烁,长廊另一端忽然响起了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啼,恐惧的男孩儿不停叫嚷着“妈妈”,两声枪响伴随钢化玻璃破碎的巨响,薛寻野骂了句脏话,抄起枪站了起来。

“操,”通讯器里的魏韩云和他异口同声,“我在电梯里,我操。”

电梯轿厢缓缓下沉,魏韩云只身戳在上面,没料到迎接自己的是这样一个壮观的场面,四个alpha同时用枪口对准了自己,在杀戮基地起码还能找到个藏身点,他现在就像搏斗场里一个被搬到台上任人狙杀的猎物。

两颗子弹穿透钢化玻璃射向他,魏韩云灵敏躲过,然而空间有限,他的手臂被擦了道浅浅的血痕,电梯运行实在缓慢,他再不反击只能坐以待毙。

蹬着运动鞋的右脚蓄了力气踹向碎裂的玻璃,一小块玻璃断裂从半空砸下去,蓝眼alpha单手举着冲锋枪瞄准断口冲他三连发,魏韩云匆忙抬脚闪身,三颗子弹擦着他鞋底而过,被他另一只脚迅猛地踩在底下。

男孩儿认出了他,大哭着喊他“韩云哥哥”,魏韩云逼迫自己冷静,转动手枪用握柄砸向玻璃,速度又狠又准,底下的人为了躲避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玻璃碎片只能四处躲闪,邓叁被蓝眼alpha护着走进长廊。

遍地的玻璃碎片在明灯下如同镶嵌地板的钻石,离地还有两米高时魏韩云手握枪支凌空跃下,矮身躲过擦肩而过的子弹,反手揪住背后偷袭的人挡到身前,一颗子弹恰好刺入人肉盾牌的眉心。

对面的人明显为自己错手枪杀同伴的行为而愣怔,魏韩云将倒在自己身上不省人事的倒霉蛋扒下去,极其无辜地举了举双手莞尔一笑:“不关我事啊,我还没开枪呢。”

须臾的寂静中孩童断断续续的啼哭尤为闹耳,薛寻野一迈向长廊就生生止住注满冲劲的步伐,邓叁揣着大褂口袋停在他面前,尽管比alpha矮了一头,身上也没携带任何武器,但身后蓝眼alpha用枪口指着的幼小人质让他有充分的把握使眼前的SSS级alpha不动他一根头发丝儿。

枪口在男孩儿的脑门戳出红印子,小a满脸的泪痕在薛寻野心尖上蜿蜒,饶是这帮小屁孩与他利益关系不大,甚至只能算是他计划中的一兜棋子,可他们信任地趴在自己胸膛上甜甜地喊“哥哥”的场景真真切切存在过,他很难做到冷眼旁观。

男孩儿抽噎着,仿佛不知道戳在脑门上的玩意儿能崩掉他的命,只哭闹着发泄自己的小孩情绪,说哥哥骗人。

蓝眼alpha的茯神信息素都未能哄他入睡,大概是缺乏耐心。

在自己的地盘上邓叁倒是自在,他心心念念保险箱里的东西,但不露急色,视线瞥向薛寻野手上的枪,很快又移开。

耳麦里,魏韩云轻喘着气:“这边我能抗,别担心。”

薛寻野手一甩,把枪扔到邓叁脚边,即使对方面不改色,薛寻野也清楚以自己那个力道能隔着鞋子在邓叁的脚掌边缘砸出一道淤青。

“跟高等级alpha交流的好处就是废话能省则省,”邓叁不屑于端出媒体镜头前的慈祥模样了,“兜里呢,衣兜翻出来瞧瞧。”

隔着半米,薛寻野低头笑着把手伸进口袋掰下弹夹里的子弹,攥在手心一捻,捧出来一掌心满满当当的玫瑰:“不是吧不是吧,哄家里小o开心的东西邓院也要没收,您身后那位总不能被几朵削刺玫瑰吓得连枪管子都端不稳吧,站便池前可别射偏啊。”

一般人可受不住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蓝眼alpha倒是面色平静,黑色的右眼瞄向手臂上的男孩儿,左手的冲锋枪堵进了小孩的口腔。

从仪器的反光上窥见所有情况,程谓按着通讯器低声:“他左眼是义眼,有机会打穿他右眼。”

说完整理着衣衫褶皱从死角走出来,带着从容不迫的气魄,对着脸色微变的邓叁颔首问好:“邓老,又见面了。”

始终没有表情变化的蓝眼alpha在瞧见程谓时右眼瞳孔微缩,程谓却没看他,神情淡然的扫了满脸脏污的男孩儿一眼,提脚踏上长廊,邓叁防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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